這年的冬天,想暖一暖,遊了一個多年來想去的地方,西頁。
為什麽想她,很大原因,是想看看朵拉 (Magritte Duras)口中的浪漫湄公河,繁華的西貢。
𣈱遊湄公河時,反而沒有聯想起太多朵拉的情節,只是在小河上,被那些密密麻麻
的椰林與艇家的槳聲搖曳吸引,河上人人掛著陽光和煦的笑容,閒適自在,無欲無求似的。這段如夢的明媚時光,引領我當晚作了一個夢:一雙小鳥在樹林形的鳥籠內,被一個更巨的人用鐵錬牽著......
不知道這個夢隠喻著什麽,只知道在西貢的咖啡室,可以用無限的時光去做白日夢。隨便點一杯,吃點西點,再墮進胡思亂想的時光,漫無目的地想東想西,這個早晨開展得不錯,美妙!就這樣,這天於咖啡室,想到了這樣的小點子﹣﹣爸爸辛勞了一輩子,不如畫幾個悠閒的小人物如何渡過寧靜的下午,來送給天國的他。
徒步走了個多小時,在河邊,遇到一幫躲在電單車旁,凝神貫注下象棋的男人,爸爸愛下棋,好,就畫這個畫面吧!
於是坐在馬路中的安全島之內,找棵小樹遮陰,儘管摩托車在面前風馳電掣,草地不遠處又有些香噴噴的新鮮狗狗米田共,忘了吧,畫得極奇開心興奮!
正畫得興高采烈之際,一個黑黝黝的中年女人蹲在跟前,嘰嘰咕咕說了一番,知道我聽不明白之後,從地上用手拔起我的隨行背囊,並示意電單車會突然搶去我的背囊 ,然後把我的腳分開,再把背囊塞在我的兩腳中間,她再用手把我兩隻腳夾實,她才安心。然後,她右手一甩,著意騎電單車的姐妺過來,她火速閃上車尾,這時我只好用手按著心口,再躹一躬,看著她絕塵而去!
畫得接近完成時,水彩紙上天來了五六個人影,他們蹲下來,高談濶論,用笑容與手摰來比劃
著,誰是下棋的,誰是旁觀的,誰是戴白帽的,多麽可親的一幫小人物。
第二天吃過早餐,在不同的巷子裹鑽,首先進入眼簾的,是一幢奇異的法式小小建築物,別緻的露台,破落的門窗,夾雜著中量惹艷的廣告牌......好可惜,更有一隻巨型黑色惡犬,實在容不下我畫畫,只好作罷!再走到不遠處,碰到讓人眼前一亮的彩藍色法式建築,並列在咖喱黄的中式建築與可樂紅招牌旁邊,有趣的配搭;還有個看檔的人在門口閱報,很有爸爸看報的格調。二話不說,躲進一個街邊的小茶檔,點了一支汽水,忘了時空,埋首於眼前的南洋“摻摻”風情。
畫這幅小畫期間,小茶檔其實位於一整條修理摩托車的街上,這條街瀰漫著濃濃的汽油味,男人汗味與抽煙味,雖然氣味是濃烈了一點,但感覺得很安全,覺得修車師傳和小檔老闆都在守護著我似的。畫這畫時,路人不停經過,不停的評足品足,只是聽不懂。後來,他們終於找來一個講廣東話的人做譒譯,弄得我啼笑皆非。
“我住在這間黄色屋的......"
“你好”
“你是那裏來的?“
“廣州 (對不起,為了安全,騙了你)
”你今年幾歲?一個女孩在越南好危險!“
”很老了……"
“為什麽你把門畫開了,我關了門好久了!”
"……."
"你還要畫多少?快點回家吧!不過你畫得都幾好!“
唯有用忍字訣,不能回應太多,繼續沉醉在水彩時光。畫完一刻,老闆對我微笑,並豎起拇指LIKE。最後,拿出一疊越南錢付款,任由老闆拿,他和顏悅色,只拿了兩張小鈔,再用手摰向我說再見,多感動,畫了接近五小時,他完全沒有嫌棄。
第二天吃過PHO做早餐,實在太掛念昨天的怪異法式建築,忍不住前往畫一幅草稿,這天是元旦,沒太多人,連惡狗也上了鎖,安全!畫完後,愛上了這殘破不堪的摻摻式舊樓。跟
著感覺走,又一次證明錯不了。
越南的西貢,是我心中的一片樂土,最後想問,美國當年以什麽借口來蹂躝這班如此簡單又純良的人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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